第十七章  刘嘉珍夜走索泉岭  王书正斗胆认远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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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时间:2016-05-30 22:10作者:吴军雄来源:晋城党史网

自八路军,牺盟会和晋豫区机关实行太南大退军后,国民党调集大批部队进入阳城地区。一千九百多平方公里的阳城县,就驻有一个集团军部,三个正规军,七个正规师。其中,第十四军总部驻横河一带。第一六六师驻孔寨、王庄、下伏一带。第十师驻安阳、白桑、洪上、炼上一带。第八师驻羊高泉、尹家沟一带。第二十七军一四五师驻演礼、固隆一带。一五六师驻次营一带。预八师驻董封一带。第十四军八十三师驻城关、河北,尹庄,坪头一带。八十五师驻上白桑、台头、孔池、石家庄、杏林甲一带。第九十八军一六九师驻横河、李疙瘩一带。此外,还有阎锡山的“精建会”,国民党的“敌工团”、“突击队”等特务组织。从县城到乡村,随处可见“打倒共产党”、“打倒牺盟会”、“肃奸锄匪”、“宁杀错杀一千,不可放过一个”等令人毛骨悚然的标语。到处悬挂着被殘杀的共产党员、革命干部和进步群众的尸体和首级。蒋阎顽军在所有交通要道设立了层层关卡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严密盘查过往行人,凡可疑者立即被抓起。整个阳城大地风雨如晦,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
在通往阳城南部的道路上,行走着一名肩挑山货担子的汉子。这名汉子中等个子,四方脸,脸上一圈乱蓬蓬的络腮胡子,他既不抬头观看四周风景,又不打量南来北往过往行人,一门心思低着头走自己的路,好像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。但是,如果他偶尔抬一下头,向前方张望一下,你就会发现,他并不是一个置身世外的独行客。他那没有表情的四方脸上,镶嵌着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,这双眼睛透露着精明和自信,也透露出警惕和戒备。从他急行的脚步上可以看出,他分明是要去完成某种重要事情。

此人是刘嘉珍。

徐毅到阳北以后,通过整顿党组织,考察党员,将被十二月事变摧残破坏的党的力量又重新集聚起来。在蒋阎顽军严密控制封锁的险恶环境下,徐毅除自己亲自出马外,也多次派刘嘉珍、刘申四、张旭东等人,充当地下交通员,寻找和联系党的上级组织,听取指示,接受任务。这一次,徐毅给刘嘉珍的任务是,到一个叫索泉岭的地方,寻找一个叫程庭章的上级密使,并将他接回阳北。

接受任务后,刘嘉珍挑了一副山货担子,以到南山收山货为名,前往索泉岭履行这一特殊使命。

索泉岭位于阳城南部的大山之中。从大宁村到索泉岭,有两条路线可走。一条是顺芦苇河西上,到芹池后再折向南,走南任、佛沙、候井、周壁、正义、岩山,再翻过一座大山。另一条是顺河而下,从町店折进红沙门,走白沟、汉上、卧庄,顺清林沟而下,穿过县城,再经安阳、岳庄、尹庄,匠礼,河北,下交、驾岭等村庄。这两条路线在远近上没有太大区别。但走后一条路线要经过顽军严密控制的县城。刘嘉珍怕通过县城时遇到麻烦,就选择了第一条路线。但他并不知道,这条路线同样存在着危险。因为走这儿的话,必须经过岩山村。岩山是阳南的一个编村(即赵树理《李有才板话》中阎家山的原型一一作者注),此时是阎锡山第三行署主任孙楚的大本营。孙楚就是在这里策划挑起了阳城事变。事变以后,孙楚在这里组织成立了“联合视察团”及“突击队”、“敌工团”、“精建会”等反共组织,设立了监狱,并依靠国民党十四军、第九十三军,大肆抓捕、迫害共产党员、抗日干部及进步人士。著名的女共产党员江涛等七十余人就是被关在岩山的“ 崇盛号”、“下衙门 ”、“仁和泰 ”三个院内的牢房中,遭到非人折磨,并在日本军队向阳城逼近前夕被孙楚押至秋川河等地分批杀害的。

刘嘉珍跋山涉水,拧着小腿走了六十多里山路,于夕阳落山之前到了岩山。在这里,他遇到了国民党军和特工队的严密盘查。

站岗的士兵拿着刘嘉珍的路条看了半天,又摸着上下身搜查了一遍,觉得没有问题,正要挥手放行,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走过来打岔说:“不许放他走,此人十分可疑”。刘嘉珍心里一惊:“难道他识破了我的真实身份吗?”,但他嘴上仍不服气的说:“我是守法村民,又持着村公所开具的路条,你凭什么说我可疑?”

这个戴鸭舌帽的是个特工队员,他蛮横的说:“现在是反共戡乱非常时期,你不在家里坐着,出来乱跑什么?”

刘嘉珍说:“我全家七口人,全凭我一人养活。眼下春耕已过,我乘农闲出来收些山货,回去卖了,多少有些进项,贴补家用。”

鸭舌帽说:“你北乡也有山货,为什么跑到南乡来?”

刘嘉珍说:“物以稀为贵。南乡的许多山货北乡并没有。我来这里贩些稀罕货,回去就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
鸭舌帽说:“你既说你是贩货的,为什么没见你带钱?你凭什么收购山货?我说你分明是共匪奸细。”

刘嘉珍说:“老总,你可别冤枉好人。我是小户人家,可吃不起你这么惊吓。我有一个亲戚就在索泉岭村。我去了,就落脚他家。我通过他把山货收齐,他朝我要钱。我回去把货卖了,下次来时,把钱给他带上,然后再贩货回去。多少年来,我就是这么做的。”

鸭舌帽说:“我不能相信你的话。你今天就是不能走,给你开个小号,好好给咱交待一下。明天,我还要把你带到索泉岭去亲自核对。”

刘嘉珍急了,大声说:“老总,我一不贩毒,二不贩人,就是贩些山货,你凭什么关我的小号?”

鸭舌帽说:“你还敢顶嘴?告诉你,在这里,我的话就是法,我说不让你走,你就不能走。”

正在吵嚷之际,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近哨卡,见状问道:“怎么了?谁在这里争吵?”

刘嘉珍一看,此人十分面熟,仔细一想,噢,这不是独八旅的孙连长吗?就赶忙迎上前道:“孙连长,快来给我评评理,我到南山贩山货,这位老总硬说我是共匪,不让我走。”

军官模样的人诧异的问道:“你是谁,我怎么不认识你?”刘嘉珍说:“孙连长,我是草木之人,你当然不认识我了,可我认识你老呀,你的部队不是在大宁村驻过防吗?我当时在村里摆个小货摊,你还抽过我一条三炮台香烟,你不记得了么?”

这个姓孙的连长想了想说:“好像有过这么回事。”

刘嘉珍说:“那就求孙连长快向这位老总说一说,放我过去吧。我回来,一定给二位带些东西。你们说要什么?豹皮,狼皮,还是狐皮?或者木耳、山萸、药材。只要老总点出来,我一定办到。”

孙连长看刘嘉珍憨实厚道的样子,就向鸭舌帽说:“看样子他不象共匪,放他走吧。”

鸭舌帽看孙连长说情,也不好再坚持,只好努了一下嘴,让士兵移开木马放行。

刘嘉珍一出岩山关卡,就像鸟出牢笼,鱼跃深海,他长长出了一口气,又低下头飞快地向前赶路。

由于刚才的一翻口舌,费了不少时间,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。到索泉岭还要翻过一座大山。在夜色下,大山就像一头狰狞的妖怪横亘在前,刘嘉珍不由得有些胆怯。可是,他一想到徐毅的殷殷嘱托,心底就陡然升起一股无畏的勇气。山路陡峭,狭窄崎岖,路两边还长满针刺灌木,有的地方如一线天,有的地方只有一脚宽,有的地方则简直是直上直下,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上去。这糟糕的山路使得刘嘉珍走得十分艰难。手上、腿上被针刺挂得鲜血淋淋,有时一不小心,就骨碌碌摔下去,只好爬起来重新攀登。特别是肩上挑着的大箩筐,不时被荆棘绊住,更增加了行进的难度。刘嘉珍干脆把两只箩筐取下挽在一起,背在肩膀上,扁担则持在手中当作拐杖。借着微弱的星光,刘嘉珍跌跌撞撞,磕磕绊绊,不知道摔了多少跤,栽了多少跟斗,才在午夜时分走下大山,进入索泉岭村中。

按着徐毅的吩咐,刘嘉珍找到一座低矮的房子,上前在门上轻轻拍了三下,屋子里就亮起了灯,接着“吱呀”一声开了门,一个壮实汉子披衣端灯走出来,问道:“深更半夜的,谁在敲门?”

刘嘉珍说:“我找一个人,叫李春元,请问他是住在着儿吗?”

壮实汉子答道:“我就是李春元。”

刘嘉珍说:“我是北乡的刘嘉珍,我表哥徐发贵让我来找你,贩些山货。”

叫李春元的壮实汉子说:“徐先生给我捎过话,说有人要来。想来他说的这个人就是你了。可我这里山货很多,不知你想要些什么?”

刘嘉珍说:“兽皮、山珍、药材,我都想要。可我们那里最缺的是虎骨。”

李春元说:“大路山货我这里都有,虎骨却只有一点,你想要,就要出个高价钱。”

刘嘉珍说:“我不管贵不贵,只问有没有。只要有,我就买。”

这一番对话,在外人听来,好像是在议论生意,其实,这正是徐毅交代的接头暗语。几句话说完后,刘嘉珍扔下山货担子,上前紧紧抓住李春元手说道:“老李,我可找到你了,程……”,刘嘉珍刚道出一个“程”字,李春元用手挡在嘴边“嘘”了一声,又四下张望了一下,低声说道:“快进屋”,

这李春元不是别人,正是徐毅交代的接头之人。索泉岭是阳城的第一个农村党支部,比大宁党支部早两个月建立。李春元是首任党支部书记,十二月事变后转入地下,但并没有停止活动。特殊的地理条件和政治环境,使索泉岭和大宁村一样,成为阳城南部秘密工作的中枢,和输送南来北往干部的交通站。

刘嘉珍随李春元进屋后,看到屋子中站着一个人,李春元用手一指:“老刘,这就是你要找的‘虎骨’”。刘嘉珍上前一步握住此人的手说:“你是程大哥吗?”徐先生派我来接你。”此人点点头道:“我就是程庭章。辛苦你了。”刘嘉珍说:“徐先生交代我务必把你平安的接回去。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?”李春元说:“你已奔波了一天一夜。就在我这儿休息一下,明天再走。”程庭章说:“是这样,你不要着急,先睡个好觉,明天让老李安排妥当,咱们再上路。”刘嘉珍说:“那我就客随主便吧。”


当夜无话。第二天,刘嘉珍挑着李春元凑集的山货,程庭章扮作刘嘉珍的主顾,跟在刘嘉珍后面,循原路返回,到岩山后,刘嘉珍特意找到孙连长,向他送上一张珍贵的狐皮。孙连长高兴得眉开眼笑,连说:“刘老板够意思,你回去路上要遇到麻烦,就说你是我的朋友,包你一切顺利。”刘嘉珍要的就是这句话。有了这个护身符,刘嘉珍带着程庭章走关过卡,大摇大摆,没有受到任何阻拦,顺利将程庭章带回大宁村与徐毅见面。然后又遵照徐毅指示,将程庭章送至崔松林处隐蔽。

阳北抗日办事处建立后,程庭章出任了办事处主任,与徐毅同为阳北地区主要领导干部。

刘嘉珍在阳南大山中奔走之时,大宁村王书正家中,也接待了一位神秘客人。

王书正是大宁村王氏族人,父亲王新,与王保是伯叔兄弟。但二人性格却大相径庭。王保为人狡诈,诡计多端,心里做事,人送外号“笑里刀。”王新却老实巴交,性格木呐。正因如此,王保不需红油黑汗就成为村中富户,王新经年劳碌,却只能过着清苦生活。王书正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,十分鄙视伯父的为人。他不象父亲那样对命运逆来顺受,而是敢于向不合理的世道抗争,富有正义感和进步意识,同时还十分精明机灵。三八年大宁村党员大发展时,他积极向张仲荃等支部领导靠拢,没多久即入了党。十二月事变后,一些党员意志动摇,不敢再从事党的工作,他却照样和张仲荃保持着密切联系。

这天晚上,王书正正在家里蒙头睡觉,忽听像有细沙扬在窗纸上,传出轻微响声。机灵的王书正一骨碌爬起身,膝行到窗户边向外张望。麻灰的星光下,他看到窗下站着一人,似是张仲荃,身后还站着一人,可怎么也认不出。他压低声音问:“金保哥,有事么?”张仲荃也低声说:“书正,你出来一下。”王书正赶忙披衣穿鞋,轻轻打开门走出来。张仲荃迎上前说:“书正,这是咱们的一个贵客,需要在咱们村住几天。老徐让给找个可靠人家,安顿一下,我琢磨着你这里合适,对你也放心,想让你把这个事办一办,你看怎么样?”王书正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,爽快的说:“行,没问题。”张仲荃身后之人走上前说:“我叫张旗,从晋城过来,要到河南去,徐先生让我在你这儿住几天,可要给你添麻烦了。”王书正听了后,其它的话一句也不敢多问,赶忙握住张旗的手说:“没关系的,张先生就放心住下,只是我家条件不好,怕委屈了你。”自称张旗的人说:“那里话,有我吃的住的就算很可以了,哪还敢说委屈。”张仲荃道:“书正,那就这样了,这事就交给你了。这几天,顽军查得很厉害,你不要让客人外出,一定要把他隐蔽好,掩护好,等那边接上关系,我们再送客人安全离开。”

王书正从来没有做过这类事情,他生怕给客人带来什么麻烦,就反复叮嘱全家老小出去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,并专门收拾出一间柴房,当作张旗同志的栖身之处,到吃饭时才请他过来。

几天过去,平安无事。不料,一天中午吃饭时,王书正刚把张旗招呼到饭桌边,忽然闯进来几个端枪的丘八,想让张旗躲避也来不及了。王书正心里暗道:“坏了,遇到麻烦了。”他硬着头皮,迎出屋外,故作热情的说:“老总们辛苦了,请老总们进屋和我喝一杯吧。”这几个士兵也不答话,把王书正往边上一推,在院子内四处张望一番,然后挑帘进屋。一进门,他们一眼就看见了张旗。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问道:“这是什么人?”跟着进来的王书正满脸堆笑的解释:“老总,这是我的一个客人。”小头目问道:“你家中来了人,刚才为什么不说?”王书正说:“刚才不正和老总说话吗,还没顾上汇报,老总就进来了。”,小头目问:“你这客人什么时候到的?”王书正打个马胡眼说:“昨天晚上。”小头目问:“到村公所登记了么?”王书正说:“没有。我想,只住一朝半宿的,就没有去登记。”小头目似乎感觉抓住了把柄,气势汹汹的说:“按照政府的保甲法,凡外人来村,必须到当地村公所申报登记,否则按窝藏共党论罪。你家既然来了外人,又不到村公所登记,分明有窝藏共党嫌疑。来呀,把这两个人统统给我带走。”几个士兵一拥而上,扭住了张旗和王书正。王书正急了,奋力挣脱士兵的手,上前抓住小头目的衣袖说:“老总,我这个客人不是共产党,他是我表哥,是我妈娘家的叔伯姐姐的儿子,昨天经过这里,来看一看我妈,天太晚了,就没走。如果老总说一定要登记申报,我这就去村公所补报。”小头目说:“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表亲还互相来往吗?何况这兵荒马乱的年头。我看你说的不是实话。”王书正说:“我们平时也没什么走动。他是去县城办事,顺路来看看,也是人之常情。我们也不能不接待他。不信你问我妈。”说着一指坐在炕上的一位白发老妇。这正是王书正的母亲。

小头目走到老妇人跟前问道:“老太太,这个人是你的什么亲戚?你要实话实说。”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,可也深知其中利害。她知道这些兵都是些嗜血动物,一言不慎,就可能给全家带来杀身之祸,所以,小头目一问她,她就趁机顺着儿子的话往下说:“这个人真是我的侄儿,我是上河娘家,他妈是我娘家叔叔的闺女,我叫她姐姐来着。我这个老姐姐家里很穷,早早就嫁到了很远的地方,离咱这里有七八十里路吧,我这老姐姐生了一个儿子,就是站在这里的这个人,他小时候我见过,那时都叫他扬扬。后来,由于山高路远,加上兵荒马乱,两家就没什么来往了,昨天晚上他来了,说他妈让他来看我。他一说他是扬扬,我就想起来了。这就是我那苦命的侄儿呀。”老太太说着就痛哭起来。

小头目仍不相信,转身问张旗:“你真是老太太的侄儿么?”张旗已从老太太和王书正的话中听出了意思,知道这是他们冒险认亲掩护他。听小头目发问,也就顺杆爬:“我是听我妈说,这里有一个远亲,是我的本家姨,我这趟出来,主要想找个求学的地方。要求不了学,找个事干也行。高平、晋城我都去了,都不理想。我想,我这么大的人了,总不能每天坐家里让父母养活吧,于是又来到阳城。我走时,我妈吩咐我,如果路过,一定要来看看这个姨娘,母命难违,我就一路打听,找到了这里。”

听了三人的话,似乎找不出什么破绽,但小头目仍不甘心。王书正看出这家伙仍想找茬,知道不破些钱财,送不走这尊瘟神,赶忙上前拉住小头目说:“老总,借一步说话。”避开士兵后,王书正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,塞进小头目手里说;“老总,我们升斗之家,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孝敬你老人家。这是一点小意思,让你老人家做个打酒钱。我这表兄确是清白之人,我马上打发他走,不给你老人家添麻烦,你看行么?”小头目看王书正仅拿出一块钱,心里很不高兴,说道:“你这是打发要饭的么?”王书正说:“老总,这一元银元对你可能不算什么,对我家来说可不是个小数。请不要嫌少,当我过后有了钱,我一定好好孝敬你老人家,就请你这次给个方便吧。”小头目看到确实榨不出油水,心里骂了一句“穷鬼”,收下钱说:“看在你的态度还算诚恳,我也就不追究了,让你的这位远亲快快走人。要让我再看见,我非办他一个共党罪不可。”王书正说:“是,是,是,今天我就让他离开。”

小头目带领士兵走后,王书正吓出一身冷汗。他赶忙密地里去向张仲荃汇报了事情经过。张仲荃感到张旗不能再呆下去了。恰在此时,刘嘉珍从索泉岭接程庭章回来。张仲荃觉得他已熟悉阳南情况,就向徐毅建议,让刘嘉珍将张旗连夜送到阳南涝泉村,然后转道到达河南,打入皇协军内部开展地下情报工作.

(责任编辑:崔利民)